
最初来到这个家时,我蜷缩在洗衣机后整整三天。新主人放在地上的三文鱼渐渐变质,我却只敢在夜深时舔几口凉掉的水。人类的手指在我眼中仍是会突然变成武器的可怕存在,每当他们抬手整理头发,我的耳朵就会不受控制地贴紧头皮,仿佛这样能缩小被击打的范围。
那个总爱穿皮靴的男人留下的阴影,在雷雨天格外清晰。雨滴敲打窗户的声音太像他沉重的脚步声,我会突然失控地抓伤试图安抚我的新主人,然后惊恐地看着她手背渗出的血珠——这明明是我最害怕的场景。但她只是轻声哼着走调的歌谣,慢慢把装有猫薄荷的布袋推到我够得着的地方。
转折发生在第七次兽医检查时。当冰冷的听诊器贴上我的腹部,我竟下意识咬住了主人的衣袖。出乎意料的是,她没有抽回手臂,而是用另一只手蒙住了我的眼睛。黑暗突然变得安全,就像幼时被母猫用尾巴盖住脸庞的感觉。那天回家后,我第一次允许她的指尖碰触我残缺的左耳。
展开剩余36%现在的我有了些古怪的习惯。必须把食盆拖到墙角才肯进食,睡觉时永远保持一侧耳朵贴着地面。但我也学会了新把戏:用脑袋轻顶主人的脚踝来讨要零食,在阳光最好的位置给她留出一小块空地。这些细微的改变,就像在旧伤疤上慢慢长出的新绒毛。
昨夜暴雨时,我破天荒跳上了他们的床铺。女主人半梦半醒间把手搭在我背上,我没有躲开。雨声依旧,但人类掌心传来的温度让恐惧变成了另一种东西。晨光中,我看着自己倒映在窗户上的影子——那只曾经支离破碎的猫,如今正被温柔地拼回完整的形状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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